最近看了一本書,「說走就走!父子徒步環島51天」。
去年夏天有個新聞頗轟動,就是在廣告公司上班的魯先生爸爸,問小學畢業的獨生子魯小弟有什麼願望,兒子說想要走路環島,爸爸剛好也面臨工作瓶頸,於是與太太商量後就辭職,經過數日的籌畫與物品採買,就與兒子展開了五十一天的旅途。
這一趟旅程中,體力的折磨是最基本的要求,兩人揹著重裝,一步一步踏著。全程最驚險的路途,是在台東縣最南端的南田村,走到屏東最東北角牡丹鄉旭海村一帶的南田古道(亦稱阿朗壹古道)。名為古道,卻因人煙罕至,滿山荒草,父子倆一度身陷茅草陣中,身上帶的飲水也所剩不多,才十二歲的小男孩一度情緒壓力繃到極點,發洩的哭了出來。
南田古道一直是我嚮往的景點之一,看到這段文字,很有臨場感,也對台灣島唯一沒有公路濱臨的海岸區域,更覺得應該保留著。
這對父子徒步環台全程細節,都由爸爸執筆。這爸爸心思很細膩,筆記中都會記錄今天應該感謝的人,花了多少錢,前進多少公里等等。
一路上,他們遇到很多好心人,讓父子搭便車、陪著走一段,或是晚上投宿國小時,遇到好心校工或老師,整理一間有冷氣及木頭地板的教室讓他們安睡一晚。或是聽到他們步行台灣一圈的柑仔店家,堅持請他們免費喝飲料等。讓這對久居台北的父子,對台北以外的台灣,有更深入的感受。
這是一本輕鬆閱讀的書。看完後,會很羨慕這樣的父子親情,覺得在孩提時期,可以與父母共同進行一場大旅行,是很奢侈的事。
我也開始回想,與爸媽最親近的一次旅行,應該是幼稚園大班時,爸爸帶我與他同學王伯伯一家五口一起包車去中橫、太魯閣、花蓮等,約三四天的環半個台灣島旅行。
我一向很自豪我的記憶力,那次旅行,王伯伯一家五口,加上我及爸爸,還有包車司機「海洋叔叔」,總共八個人,其中四個是小孩,到底是怎麼擠進那輛暗紅色計程車的?現在已無法回想
那應該是在初春時分,我們從台中進入中橫公路,從谷關到德基水庫附近,停下來賞一景點。之後小車就直驅爸爸好友吳伯伯在梨山上的農園「七柳莊」。那時公路局有金馬號每天固定行駛台中與梨山間,到達梨山前最後一站,就是「七柳莊」。在那年代常看華真真、江彬等人演古裝戲的年代,七柳莊這名字真是秀氣豪氣兼而有之啊!
住在七柳莊的吳伯伯,是爸爸在四川念書時的同學,所謂「播遷來台」後,聽說一開始他還過的不錯,後來才搬進山裡面去種水果。他或許也曾參與興建中橫公路的開鑿工程,這一段爸爸跟我講過,但我也記不得了。
總之七柳莊那個坡,整片往上或往下望去,都是水蜜桃樹及梨子樹,還有竄來竄去的放山雞。吳伯伯的小木屋就建在坡度較平緩處,門口掛了一條曬很久、差不多有個大人手臂那麼長的大鹹魚。吳伯伯說,這魚就是從坡最底下,德基水庫上游區域裡撈上來的大魚。
為了招待我們,吳伯伯要抓隻放山雞來紅燒給我們吃。他請摘水果的大哥抓雞,我就在後面跟屁,在果樹間穿梭山上山下跑,很好玩。
那天晚上,我們夜宿梨山賓館。這麼幾十年過去,我再也沒到過梨山賓館。但當年賓館建築的雕樑畫棟、紅色大圓廊柱、窗外的霧靄,早晨的亮眼陽光,深深印在我這五、六歲幼稚園娃娃的腦海,一直到將邁進中年,圖像依然鮮活。
梨山之後,我們逛到福壽山農場。福壽山上有個老蔣行館,那時老蔣剛剛掰掰,各地行館還有專人看守。爸爸與那「專人」聊了許久,兩人竟是同鄉,於是就開門讓我們進去看看行館。只記得整棟木造的兩層樓,沙發很大,我還坐在沙發上拍照。
之後又到太魯閣、天祥。其中天祥有座吊橋,名字是「普渡橋」,而王伯伯夫妻是普渡大學的教授。對於一所美國大學,竟然可以取一個跟台灣觀光地點的橋名,幼稚園的我感到很新鮮,想說不知道哪個取名在先,老美也蠻瞭中華文化的嘛。
另一個讓我記憶深刻的圖像,是次一夜我們投宿在花蓮統帥飯店。那時統帥應該才落成啟用沒多久,大樓外觀可以看到圓型的窗子,很特別。住在統帥的一晚,也讓我對花蓮這城市印象深刻。
這趟行程最後,我們沿著蘇花回家。奇怪我後來也走過幾趟蘇花,卻未對清水斷崖等景點留下深刻印象。我想我應該再找個時間慢慢逛逛蘇花。
吉光片羽的隨想,只是我看完「說走就走」一些閃過腦際的感覺,就這麼亂兜在一起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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