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1月22日 星期五

陽春召我以煙景


搬到這個部落格來,兩年前已寫過一次梅園。這次又寫,似乎要有些新感觸。

話說這三、五天的梅園,花很一致的開到爆表,這是極難得的場景。過去好幾年,常是東邊幾棵先開,又是西邊幾棵再開,前前後後拖上半個月,很少會有這麼一大片約好了一起開花,我估計三天後再去,恐怕已剩微微的綠芽了。

我常有點雞婆的想,哪年梅花花季,我又很閒沒事的話,可以去權充義務解說員,講解一些當年歷史。但其實我也不是那麼資深,也分不清梅樹的品種,但我深信新竹海拔不到一百公尺處種的梅花,總該與南投或嘉義山裡面開的梅樹品種不太一樣。

那清華梅園又代表什麼意義呢?最近世代的清華學生,常常就是梅竹賽時有個祭旗儀式吧。我深覺這招是受到香港蠱惑仔之類電影的影響,因為據說梅校長在台灣那幾年,他就是個瘦弱巴巴的中年病男,如果梅竹賽團隊真要祭一個誰來激勵士氣的話,我會建議他們找到當年體育組主任張齡佳的墓園去祭一祭。

可嘆,張齡佳後來不知安葬何處。據說他當年在西南聯大時代就是體育老師,似還在1949年以前代表中華民國參加奧運比賽,是位很早年的運動國手,專常項目好像是十項全能。Anyway,他在新竹清大復校時,擔任體育組主任,對學生管教十分嚴格,每天早上七點,學生就要在大草坪集合,做早操、升旗儀式等等。最近我訪問一些那年代就讀清華的叔伯阿姨,都對這一段做早操的日子相當感念。

以上重點只是說,要祭旗,祭個老體育組主任比較有fu啦,老梅校長並不是個體魄強健之人。

回來講梅園。梅園對我家可能有頗深的意義。據說家父入學時,剛好遇上梅校長仙逝前後,似未參加葬禮,但應該見到了梅園從一片荒山,到一草一木逐漸在草坡上成長茁壯的草創時期。

自從我開始有記憶以來,每年,或每至少一、兩年,梅園開花的時間,我們全家就要一起去梅園拍照。我要穿上過年時才穿的盛裝,與家人合影。那是每年過舊曆年前,全家一定要慎重執行的活動。

所以找出我從小到大的相本,可以看到梅園四周景色隨著大樓興建而帶來的變化,最開始在墓園平台四周,是視野極良好,至少可以看到新豐那邊山頭。或是主幹道上還不是太肥胖的龍柏樹,往下看去就游泳池了。現在是蒙民偉樓。然後樓一棟棟蓋起來,梅校長的魂魄就無法一眼看到台灣海峽了。

唉,扯這些也不太有樂子。我這幾天是一天跑三趟梅園看花都不覺累。看到有那麼多市民跑來這裡,打開一張桌布,就可以坐在樹下草地,曬著太陽,開心聊著天,有人帶咖啡,有人戴自製手工餅乾,也有人拿著笛子來吹古調,就一副人人都有幽閒時光來此享受美景與花香,工作可以放一旁。這種日子還不是幸福城市嗎?


唉,對不起,我不是要幫前市長打廣告,但走進梅園,看到那麼多遊客,卻又彼此不打擾的共同享受這片空間,真的是很文明的休閒。總比沒事架個纜車線,玩起狗懶貓懶的公共建設,要來的實際而又澤被大眾。

我這幾天寫了許多此校校友的故事。寫的都是漂亮的、成功的那一面。但仍有不盡人意的角落陰影,例如人事間無常之事,常使人活在一個荒謬的表演生活中。公司做到多棒,還是有拱手讓人的一天。神仙眷屬長伴數十載,說要分離不過也就幾小時的事。

只有這花開花謝,比人世的無常要規矩太多了。每年定期在一月初,吸引一批批遊客在樹下耍懶曬太陽,花樹給我們的規矩已經很佛心了。

而浮生若夢,為歡幾何?有空就多去走走吧。

1 則留言:

匿名 提到...

張老師安葬在北投福音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