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5月20日 星期二

有電話自湖北來

不是我自誇,先敲敲木頭,我的手機是很少接到詐騙電話的。今天,我卻接到一通超離譜的詐騙電話。

鈴聲一響,我先瞄下手機螢幕,+86,這是中國打來的電話,剛好我最近也在等一通中國來電談事情。但這串手機號碼特別短,一眼看去。

我接起電話,對方是個明顯有大陸口音的女生:請問GOY女士在嗎?(這是我媽的名字)。我就說,請問你是哪一位?

『我這裡是「七五八七六四五研究所」』,我只是掰一堆字來假設句,這女子口音非常含糊講話聽不清楚。

我說,「你剛剛講你是什麼單位,麻煩你再講一次好不好?」

對方:「我要問GOY在不在?你是誰」

我:「你先講你是誰,我再告訴你GOY在不在」

對方:「我憑什麼要告訴你我是誰?」語氣已經有點急了。

我:「你不講你是誰,GOY就不會跟你講話」

對方:「我不要告訴你我是誰」

我(語調也開始上揚):「你既然不說你是誰,我也沒必要講GOY在不在」

對方:「我就是不要告訴你我是誰」

我:「你連你是誰都不肯講,這就是詐騙電話啦」我開始對話筒大吼。

對方:「什麼詐騙電話?哇哩空古拉撒委呀………」

他積動到開始講一些家鄉土話,應該是很潑辣的罵我一頓,我完全聽不懂,在還沒想好下一動該怎麼玩的時候,對方就掛上電話了。

這真是很糟的詐騙電話。顯然發話的小姐有很沉重工作壓力,每天要有一定配額的呆子上當,才能達到他們業績。

詐騙妹如果好聲好氣跟我嚕,或許我還會拉勒她一下。可惜他犯的我講電話的大忌,就是來話者請自報身份,若未自報身份,還一直追著我問我家人在哪,我一定會兇回去,「我不知道你是我媽哪裡的朋友,所以我不太方便告訴你我媽的行蹤」。

有時還會兇來電找我媽的朋友:「您還沒有講您是哪一位長輩,我也不方便講我是誰」。偏偏就有人死不肯講自己是誰,那這通電話顯然不重要,我會說請你大約十一點後再來電。

總之,詐騙妹讓我很沒氣質的對話筒嘶吼了幾句。

接著,我就把這場對話告訴一些朋友,好心Jimmy馬上就查出,這通電話的發話處是湖北孝感。

ㄎㄠ,湖北孝感?

這一週來,劉寶傑關鍵時刻每日必談的話題,就講解放軍傘兵第十五軍,號稱千歲軍,主要練習項目就是模擬攻擊台灣的實作操演。而十五軍的長駐訓練地點就是在湖北孝感。

哇哩,除了訓練傘兵,難道阿共也在湖北孝感訓練出一批從事經濟破壞的心理戰專家?不過他們EQ實在太低了,豈有講上幾句電話起始對話,就可以吵到掛電話的?我想孝感市有點聰明才智的大概都去十五軍當行政人員了,留下來打詐騙電話的,一定是當地就業市場的弱勢力。

唉,中國要富強,這個詐騙電話應答小姐的manner,一定要大大提升才行。

2008年5月17日 星期六

雜記新疆

南疆回來一週多了,腦袋還沉浸在那邊的一些景色中。一些朋友在邊疆的遊記寫得很深入,我有時想提筆寫寫,總是覺得詞不達意,寫幾段便就停了。這次趁著還有些記憶,就胡亂雜記一下吧。

就旅遊區域上,新疆大致分為大塊,北疆、南疆、及東疆。其中各區的重點包括:

北疆:喀那斯湖、巴音布魯克草原、各類怪石奇岩區如五彩灘、魔鬼城等
南疆:維吾爾風情、帕米爾高原邊界山景、維吾爾族為主的回教風情、沙漠
東疆:絲路如哈密、吐魯番、故城及古城如高昌、交河、洞窟佛教壁畫

以上每個區域,一般行程都要十二至十五天不等。而這三大區域觀光的起始點,就是曾名為「迪化」的烏魯木齊。

我認識的旅行團友,多半先玩東疆,也就是台灣旅行社慣稱的絲路行程,再玩北疆,或玩南疆。就旅遊設施而言,東疆開發最早,旅館、公路、廁所、餐廳都已經具相當水準,玩起來最不吃苦。

北疆是我第一次造訪新疆的區域,十五天拉車四、五千公里,其中有兩天單日車程就超過七百公里,但坐久了也就習慣。通常,飛機落地烏魯木齊後,拉車總要個二、三天,才能來到一處值回票價的景點,但大山大水的壯麗,隨著季節變化的色彩紛呈,讓長途的拉車成為一種美景出現前的規律。

第二次到新疆,我選擇南疆。

北疆的顏色以綠為基底,而南疆,卻是土黃色的世界。玩北疆,如同看具形的印象派畫作,一目瞭然、鮮豔多姿。南疆乍看卻是幅色彩單調的抽象畫,要細細慢慢端詳,才能領悟出歲月的滄桑。

南疆的主要城市,大多圍繞著塔里木盆地的四周,而盆地的絕大部份,就是塔克拉馬干沙漠。這幾年,大概受到溫室效應還是全球氣候變遷的影響,沙漠南緣的城市,一直面對沙漠逐漸擴大的危機。

我們的巴士在盆地邊緣行進著,觸目所及,要不就是風吹沙的滾滾揚塵,要不就是整片昏黃卻靜止無風的沙塵暴,總是要進入城市時,才可看到些綠樹溪水。但老百姓屋舍大半以土石為基礎建材,很少見到磚造房。土屋一眼望去,就是一片土黃色,這兒的磚頭都不帶紅色,而是很淡的土黃色,台灣所謂的「紅磚」,在南疆是見不到的。

既然色調這麼土黃,南疆迷人之處在哪呢?應該是異族風情。

整個新疆的人口比重中,漢人與維吾爾人已不相上下,各都佔四成出頭,其餘不到20%的比例,才由三、四十個少數民族組成。北疆的漢人相對多,次大民族應該是哈薩克人,蒙古族人也有一些。但此二族以遊牧為主,定點大城市還是由漢人屯墾數十甚至上百年,哈薩克族人雖信仰伊斯蘭教者居多,人種分類上還是蒙古人種,輪廓與漢人的差異不太遠。街景觀之,大城中的清真寺數量有限,似乎僅為點墜

維吾爾族要到南疆才是主流人口。

我們在南疆遇到的維吾爾族人,多半口音濃厚難以瞭解。經常行走南疆的漢人,通常可以講上幾句維吾爾語,但在北疆定居的維吾爾人,北京話的口音及表達能力,普遍優於南疆的維吾爾人。

除了維吾爾之外,南疆還有許多「名號」有點響亮的少數民族。例如:柯爾克孜族,這族另一名稱就是吉爾吉斯,以及塔吉克族等。

塔吉克族是我在一路上遇到最有好感的民族,他們屬於歐羅巴人種,與伊朗那帶的人種較近。雖然面貌就像白種人一樣,但在中國自二○○四年起,對少數民族全面施以「雙語教育」,也就是北京話與母語同時教學,路上放學的學生常會找遊客主動交談,對遊客要求拍照留念也友善以對。相對在喀什,維吾爾族群居之地,許多在地人就對遊客相機很排斥。

塔吉克族與柯爾克孜族在南疆居住的區域,就是我們國中地理課本中所謂的「世界屋脊」帕米爾高原。雖然中國領土涵蓋的帕米爾高原,只是當年台灣課本所主張領土的一小部份,海拔高度大約在三千多至五千公尺左右。

比起大漠風光,這高原上的終年雪封山頭,與藍到再也不能更藍的天空,已是截然不同的景致,再搭配完全不同於漢族文化的中亞風情,更添南疆周遊一圈的吸引力。

不過,這一年多旅行的經驗累積下來,我很心底深處的感覺,是「去一個地方玩,真的要看緣份」。

例如我有幸一登帕米爾高原,卻無緣到達中巴邊界的界碑紅其拉甫口岸。據說從塔什庫爾干縣到紅其拉甫界碑的一百多公里路,沿途景致超漂亮,心中默想要再找時間來此一遊,但也不能保證必然看得到美景。

到哪兒玩,看什麼景,都是緣份。去年一趟西藏,似乎沒太大困難,連人人言西藏而色變的高山症,我也完全免疫。但今年要去西藏一遊的人,拉薩卻變得那麼遙遠。而我原本計畫找時間去四川走走,如今天災驟降,要再去巴蜀之境,應該也要等待另一場機緣了。